【Theseus/Newt】Take My Hand
想看哥战损于是摸了但似乎也没搞成。
2k7一发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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忒修斯伴着门钥匙的一团白芒出现。这光太耀眼，激起密林深处一些夜行动物四散奔逃。猼訑的雏兽也开始不安地挣扎起来。怀抱着它的巫师有一头棕色蓬乱的卷发——现在看起来有些脏，裹着身深蓝色罩袍。他低声安抚两句，左手按紧幼兽的后颈，屈身伏在灌木后，掏出了自己的魔杖。
门钥匙似乎只带来一个人，他盯着那个方向竖起耳朵。最近追踪猼訑的需要让他一直持续服用夜视药水，但在树叶交叠的影障间，辨认来人身份仍是难事。
忒修斯花费全身力气维持站姿。他刚死里逃生。格林德沃某位姓氏拗口的得力追随者——或许是德国哪个古老的纯血家族——魔咒击中了门钥匙，他差点就要中途分体。参战以来，忒修斯见过不少幻影移形分体的巫师，这是除夺命咒外最普遍的死亡原因。幸运者失去胳膊或腿，而有些被扭曲的空间劈成两半，比如忒修斯第一次目睹的死亡。一位新傲罗几乎被剖开了胸腔，肋骨横戳在外。那还是个孩子，喜欢戴一顶灰色窄帽，刚从霍格沃兹毕业不久。和纽特差不多年纪。
想起弟弟，忒修斯喘息里的痛苦加重了。他抬起头寻找天龙星，企图搞清楚被扰乱的门钥匙到底将自己送到了哪里。
“忒修斯？”
疲惫的傲罗悚然一惊，身体本能快于大脑。下一秒，抱着猼訑幼崽、又惊又喜的纽特·斯卡曼德先生感觉到冰凉的魔杖尖抵住了自己下巴。
“居然会碰到你。”
小猼訑不满地对忒修斯叫了一声。他收起魔杖，灰蓝色瞳孔温和地望着弟弟。纽特注意到他眼角一块凝固的血迹。忒修斯很快严肃起来，“这是哪里？纽特，不要这么没有戒心，如果有人用复方汤剂假扮我……”
“新任傲罗队长，恭喜。”他那除了魔法生物话题外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打断了他，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——纽特并不习惯直接赞美忒修斯。他口袋里塞着一份刊登这则消息的预言家日报，由于忒修斯资历尚浅，各方对魔法部这个决定都颇有微词。你很优秀，你完全配得上这个职位。纽特在心里补充。不过他没再多说。
光荣的升职，忒修斯想，看似如此。战争中优秀的傲罗一个接一个死去，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的大人们争吵不休、各怀打算，好像不过是下一场象棋游戏，不比格林德沃多出几厘悲悯。忒修斯清楚他们给自己首席是想要什么报偿，更清楚战友需要怎样的队长。这是困难的工作，逼他去更多修剪或掩藏自己的棱角。
忒修斯叹了口气，停下说教：“我在哪儿？”
“中国云南。”纽特从怀里掏出一个长相滑稽的罗盘，“我来追踪猼訑，”他努努下巴，“就是这个小家伙儿。”
猼訑幼崽卧着睡着了，耳朵温驯地垂下来。忒修斯点点头，明白这里足够遥远，能远离片刻战局。精神放松后所有的疼痛重在身体里涨潮——来自每根断掉的骨头和日夜颠倒的胃。
忒修斯站得像棵摇摇欲坠的树，纽特担忧地扶住他——他比忒修斯矮半个头，被对方的肩膀硌得生疼。显然几个月来他消瘦不少。
“没事。”忒修斯喘匀呼吸，听到夜晚细密的风声，他的声音如一捧浮沫被轻轻冲开了，“让我靠一会儿……”
He is a hugger.纽特想起自己说过的话，当时他嘴里还泛着复方汤剂的泥土味儿。忒修斯的怀抱总是温暖而坚硬的，从未需要他去支撑重量。但现在傲罗靠在纽特身上，脸色是不正常的绯红，眼角的伤口又有裂开的趋势。
“速速愈合。”
纽特用没被忒修斯压到的那只手举起魔杖，轻声念到。看起来似乎好了些，但没达到预期效果。
“学校只教黑魔法防御术，”忒修斯看到纽特发愣的表情，无奈地笑了笑，“没教过黑魔法治愈术。”
纽特带他进了手提箱。
忒修斯被扔在小书房里，倚着不停呻吟抱怨的扶梯。这间屋子很小，从扶梯攀上去就会离开箱子，推开另一侧的门便能进入动物们的栖息地。屋里摆着一张木桌和两个高大的立柜，看起来有些拥挤，杂乱堆放着魔药瓶子与羊皮纸。纽特的羽毛笔正在舞文弄墨，忒修斯凑过去，发现它写了一份饲料配方，同时收获一滴溅在脸上的墨汁。
如果不是病到头晕目眩，忒修斯一定会冲出去勒令纽特收拾整齐他的书房。现在他只能有气无力地念一个无杖清洁魔法，祈求弟弟尽快喂完驼兽。
他撤离出那支羽毛笔的攻击范围，打量柜子里的书本。《护树罗锅习性手册》、《驺吾，艰难的繁衍》、《狼人与月亮崇拜》……在最显眼的格子里，放着一本神奇动物保护课旧课本。忒修斯认出那是自己的。
不用翻开，他知道那上面写满他学生时代拘谨整洁的字迹。每个学年课程结束后，这些课本都会被藏在圣诞节礼物的盒子底，抵达纽特手中。
他凭着课上的印象，划出认为纽特会感兴趣的段落，在旁边做更详细的批注。年幼的男孩从哥哥的手记里看到雷鸟、火螃蟹或独角兽。还有一句用力到划破纸张的“不要招惹巨蛛。”
纽特入学后从图书馆得到了更多深入的动物研究书籍。相比之下忒修斯的笔记像儿童读本，但仍然被珍而重之收在这里。纽特的箱子，一口破破烂烂的秘密宫殿。
忒修斯摸了摸自己的旧课本——很干净，指尖没蹭上灰尘。晕眩加重了，他打算在这一片令人安心的狼藉中睡一会儿。
一只湿漉漉的手在拍他的脸，他闻到湖水微腥的气味……忒修斯睁开眼，满是模糊的蓝色。
“你在高烧。”纽特简短地说。他刚喂食完动物，身上还沾着草屑，没来得及擦干净手。
年长的斯卡曼德艰难地抬了抬眼皮。几刻钟里纽特已经尝试了所有他了解的治疗魔咒，但忒修斯的巫师袍下满是坏掉的零件——粉碎咒和火焰咒是看得见的，新伤叠着旧疤。钻心剜骨是看不见的，不知道忒修斯受过多少。
魔法部历史上年龄最小的首席傲罗，他圆滑又严厉的哥哥，一向人前风光。除了纽特闯出的祸，忒修斯在任何事上都能言善辩，风度翩翩周旋于高官与阔绰的纯血家族间。事实上，他在霍格沃兹时过于锋芒毕露，让人很难想象来自良善平和的赫奇帕奇。忒修斯不是太阳神式的领袖，他像严苛的钟表匠，督察每一块齿轮。
现在表针悬停。
“我们回魔法部。”纽特说。他把手覆在忒修斯滚烫的前额上。病人将脑袋靠在他膝弯，低声回答：
“不，还不行……魔法部有内鬼，先别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。”
看来忒修斯的官途也并不那么顺心。
“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纽特问。他没有想深入了解，但这位傲罗显然不能再呆在离欧洲几万里远的荒郊野岭。
“格林德沃的队伍眼高于顶，而我们要争取一切同盟。”忒修斯说，“狼人，巨人，媚娃，甚至麻瓜……一位混血傲罗曾为我讲述现在麻瓜战争使用的武器。我集合了一些魔法部左派，向霍格沃兹发出了增设麻瓜研究课程的建议信……我们在保护所有人的利益和良心。”
提起政治抱负，忒修斯仿佛又打起了精神。纽特微微偏过头听他讲完这段话。
“你的演讲比格林德沃好。”弟弟得出偏心眼的结论。他拨开盖在傲罗身上的罩袍，拿出仅剩的半瓶白鲜香精，开始上药。
想要找寻忒修斯说得同盟，最好还是先去霍格沃茨请教一下邓布利多。他有回到霍格沃茨的门钥匙——就是那个从翻倒巷买来的罗盘，纽特漫长的违反魔法部规定道路上的一小步。
“所以，动物学家，一起吧。”忒修斯抬起头，眼睛因高热而明亮。一种他从没对弟弟用过的柔软口气。
纽特叹了口气。
他知道自己会去巨人的驻地走一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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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猼訑：又东三百里，曰基山，其阳多玉，其阴多怪木。有兽焉，其状如羊，九尾四耳，其目在背，其名曰猼訑，佩之不畏。（《山海经》南山经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