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都说神仙好

执念

算是对少年包青天系列执念的一个了结?
展昭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版本里的。
十分混乱。
占个沾点边的tag吧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卖花的小姑娘对和尚说,她要听故事。

小姑娘是真小,还在喜欢穿地俏丽的年纪,辫子绑的歪歪扭扭,插着一朵淡粉的花。

小姑娘家里不需要她卖花,但她天天上山来玩儿,和尚建议她带个花篮。

和尚名号大,称戒色大师,可惜天天蹲在寺门边的石头上没人搭理。小姑娘想听故事,一个和尚哪里知道什么故事呢。

然而和尚还真有。




“没有很久以前,有三个人。书生是个白面书生。县令是个黑皮县令。和尚是个秃驴娃娃。”

那个时候包拯没入庙堂,端得一颗解谜的执拗心,不用做精忠大节又或忍辱负重的选择。

公孙策心性未收,策马载酒少年郎,庐州多少姑娘芳心错付,不用步步为营殚精竭虑,当个病病弱弱的公孙先生。

“他们三个人关系很好很好,好到都可以为另外一个付出性命。”




和尚现在是个大和尚。

他不老,也不年轻,不潜心佛学,也不放浪形骸,不阿弥陀佛,也不为民除害。

他没有名气,没有朋友,只有寺里的方丈知道他从何而来。但连和尚自己也不知道要向哪儿去。

“他们一起破了县里很多疑难案件,还有惊动了皇上的大案。

可惜现在徒留说书的三寸舌头,没人记得那时候的险象环生快意恩仇。”



卖花的小姑娘坐在石头上蹬了蹬腿儿,看着犬牙交错参差不齐的山道,看着裤腿染上湿漉漉泥色的香客,看着蹲在自己旁边咿呀嗟叹的和尚。

“你是个和尚,哪来这么多红尘烦恼。”

红尘和尚抬抬眉毛叹口气,想起自己当年大红色的侍卫服,想起不知所踪的白玉堂。

“小妹妹,你父母小时候,有一首儿歌定是传唱过的。”

和尚会武功,蹲了这么久也稳如磐石。

“庐州有三子,黑推理,俊博学,光头打不死。”

小姑娘用食指缠自己的发辫,带着一股对和尚故作老成的不服:“我知道!说的是包大人,公孙先生和展护卫!除恶扬善的事,画本上都有呢!”

展昭笑。那么大的名头,从一个小女孩嘴里煞有介事的说出来,不刊之论亘古长存似的。然而他现在却在这里,肩膀上的旧伤在潮湿中作痛,打不死的神话早已远去,事实上南侠和御猫早就去了,一个跟着白玉堂不知所踪,一个跟着包大人入土为安。





现在只有和尚。

斩不断红尘的和尚,私情难了的青天,不会打理这笔账的主簿。

水能载舟。他们便疏通淤泥,兴修水利,只愿皓月千里,碧波万顷。

朗朗乾坤。

亦能覆舟。真相不是真理,真理也不一定是正义。何况正义是什么有谁能清楚。是公孙策的父亲赠给包拯的玉佩,还是公孙策失明的日子里两人手指上相蹭的薄茧。抑或是公堂上恭恭敬敬一声大人,真真切切半句学生。

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,包拯开始叫公孙策先生,公孙策开始称包拯大人。

他还记得破旧茶馆里公孙策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,房顶茅草被蒸汽熏的根根发亮,他们三个的手收紧一处,久别重逢好像再也不会分离。

“从今天起,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主簿。”

他的两个大哥。

青云路,开封府,捆住一个南侠,带走了县令和书生。

公孙策走后,包拯很快病倒。包青天安排好了一切,还最后向皇上上了一道奏疏。他对展昭说,走罢,去找白玉堂,或者去浪迹天涯,是他欠展昭的。

展昭看着黑脸上发暗的月牙,明白现在这不是包青天,而是包希仁包大哥。

“我还想撑着…把那个案子的卷宗安排妥当…你公孙大哥叫我啦…”

包拯笑了,容颜已老,眼神却一如从前清明,“展昭,我很累。我不后悔。”

他跪下去,大声道,“包大哥,不欠我的。”

包拯闭上眼的时候是笑着的,头发在睡衣上堆叠的图案他都记得清楚。他喃喃了很久,最后回到他决定匡扶正义的开始,当回他的戒色大师。

他一直喃喃到住持跟前,直到老人把干枯的手盖在他头顶,他才清楚他一直在说些什么。好像是一阵永不止息的痉挛,那个声音,“我不后悔。”

他不再出声了,御猫油亮的黑发缕缕掉落,在地上缠缠绵绵柔软浓密,就像他和白玉堂一起在房顶喝花雕那天的夜晚。






小姑娘后来长大了,嫁人了,和尚下了山看过她红妆的样子。等到妇人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再上山祭拜时,和尚也真正的老了。

在母亲无暇管她时,女孩溜到寺门处和尚的石头那,和尚还在那里晒太阳。

小女孩奶声奶气地拍着手,为他唱。

“庐州有三子,黑推理,俊博学,光头打不死。”




评论(4)
热度(125)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 糁毡子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