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都说神仙好

【德哈】波特像

小甜饼大概?
短打一发完
一丢丢斯莉
食用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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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人们活在他们自己的时间里。

——马尔克斯

1.

人们立了一座雕像。

献给哈利波特。



2.

雕像建成于一个雪夜,是哈利波特真人大小的十倍。头发姜黄的魔法部长低声念诵赞美圣人波特的诗文,数千名巫师站在粉末似的雪中聆听,数千支魔杖荧光闪烁,在白色中隐约成一锅不温不火的汤。那是巫师们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雪。

即使战争过去,人们依旧被熬煮。



3.

修建雕像的花费来自马尔福家族在古灵阁的资产。威森加摩没有人反对,权当这是赦免纳西莎和小马尔福后应得的报偿。

一切发生的理所应当,战争的伤口很快结痂,人们把波特像放置在戈德里克山谷,就像一块胶布遮掩了疤痕。

女人们会抱着她们出生不久的孩子,断了腿的老巫师拄着拐杖,每天每时每分络绎不绝的来到波特像前,用涂鸦和威士忌表达无处安放的焦虑与释然。连圣芒戈的病人都会被组织集体远足,在冰凉的石座下进行有益身心的康复运动。

波特像成了圣像,成了一种魁梧的象征,磅礴的精神和抚慰的归宿。

没人关心哈利波特去了哪里。

除了德拉科马尔福。



4.

德拉科如同小时候一样对圣像嗤之以鼻。他在二年级时因为波特的蛇佬腔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丢尽颜面,在三年级时被对波特亲亲密密的巴克比克抓伤,后来他踩歪过波特的鼻梁,见过圣人丑态毕露的样子。

对他而言,自己家的金加隆只是扔进了一座垃圾山。

但德拉科有件未曾宣之于口的事。为此他也在那晚赶往戈德里克山谷,任雪落满两肩。他没有掏出魔杖。他惧怕那根山楂木。一想到它曾被谁在战斗时紧紧握在手里——这想法会点燃他。

他只是仅仅站在那,站在黑夜里,听着波特成圣,夜空被蓝光点亮。



5.

不,其实曾宣之于口。

对着另一个和他一样会站在黑夜里的人。

他刚成为食死徒的时候。

在禁林里,他与西弗勒斯相对而立,那个男人刚刚立下牢不可破咒。他们都身处绝境。他们在绝望中争吵。

德拉科在踱步,脚尖点着熔岩。他的脸在热浪里裂开一条缝:

“我父亲已经死了。我没有原则,西弗勒斯。我爱天杀的哈利波特。他就是原则。”

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流出,在脸上生长成一摊破碎的黏糊糊的梦,光线在其中流淌,而夜幕掉落在他脸上。

“西弗,他就是一切。你明白吗。”

他本没有期望得到回答。这话不是说给斯内普,而是对世界的哀讨。你明白吗。你们明白吗。他被巴克比克抓伤了肩膀,血一层层渗出来,孩子之间的嫉恨种子顶着血水发了芽,他近乎绝望的发现那原是朵红玫瑰。

魔药教授低下头,头发遮盖了他的眼睛,随咒语一起晃动。

“呼神护卫!”

德拉科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的守护神,银白的牝鹿,禁林里的精灵和尘埃。它轻快的绕着他们跑了一圈,然后走过来,用少年特有的轻浮走姿——我们常说他们走的像骄傲的乳鹿——走到德拉科跟前,蹭了蹭他的胳膊。

“我当然明白。”

他听见守护神的主人这样说。


6.

那时他不以为然。那时他将信将疑。那时他全身心都是爱情的痛苦。他和波特之间的回忆,是黑,白和血。闪着“波特臭大粪”那光怪陆离的颜色,整个像一场乱哄哄的闹剧。



7.

又下雪了。

雪下的浩浩荡荡,停的干脆利索。德拉科早晨起来时,冬日晴空和寒风一齐拥抱他。

他吹了一天风,在花坛上完成了两封手写信。之后夕阳召唤起他的眼睛,那是一种隔着冷硬气层的柔软的炽热,像大片大片的油滴铺散开来。

他想再去看看波特像。




8.

他幻影移形到戈德里克山谷时已是傍晚,雕像安静的伫立着,一反常态——四周安安静静,没有人群。

他踩着雪走过去,站在雕像脚下,端详石头纹理上密密麻麻的口红印,色调光泽各异,一只只振翅欲飞的枯蝶。

小女巫们。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。就像红毛家的小女儿。只知迷恋,却无法给爱赋予意义。他拿苍白的手指蹭了蹭石块,干掉的颜色没有掉落,他的手被磨地发红。

算了。我不过也是其中一个。

他想着,仰起头,想在那些唇印上再留下一个不留痕迹的吻。一股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击了他,他栽倒在雪地里。

“好几年了这招还管用。”空中出现了一个悬浮的脑袋,标配的滑稽眼镜和夸张笑容。

他一下子醒了一样。突然感到了冷。来时他只穿了一件大衣,步履从容,这时寒冷开始莽撞的从每个毛孔侵袭。

“波特。”

他压抑住咔咔打战的牙齿,发出声音证明自己没有被恶作剧扰乱心志。

哈利蹲下来看他,他们虹膜中是彼此颠倒的脸。

“是我。那么,马尔福,你刚刚在干什么?”

德拉科很冷。雪地里的阴湿浸透骨髓。他恶狠狠的回答:“如你所见。亲吻波特像。”

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许久不用这种语气。他永远难以拒绝波特丢过来的情绪。

波特沉默了一会儿。德拉科艰难的坐了起来,拽紧外套。

“我施了忽略咒。”哈利突然开口。

“猜到了。圣人做派。”

“有人的时候你会亲它吗?”

“…”

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?”

“我冷。”

哈利听到这句硬邦邦的话愣了一下,然后不带恶意的笑了出来,神情显露着一些小小的狡黠。

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,围巾很长,可以围他们两个人。然后和德拉科一起坐在波特像的脚下。

“又丑又脏的红色。”德拉科不适地扭了扭脖子。着实是因为波特的体温太过烫人。

“我昨天才洗过。”哈利向他的方向挤了挤,不满的说道。

“你知道我会来?”

黄金男孩吸吸鼻子:“当然不知道。我这段时间到处漫游,与世隔绝,什么都不知道。我只是想来看看波特像。和圣人一般大。我没有的它都有。”

德拉科垂下头,“在他们的希望中你就是这样。不如说你就是他们的希望。”

哈利弯着眉毛看他,温暖的血色顺着脖颈爬升上来。

“你的魔杖对我驯服的让人震惊。”他轻声说,笑意在眼神和言语中跳跃,“德拉科。”

另一方闷声说:“当然。”





9.

时至深夜。

“你看。”哈利摆弄着山楂木魔杖,荧光闪烁的蓝光从中倾泻而出,被雕像阻挡。光束中飞舞着细小的雪尘。

德拉科刻薄地笑了笑:“波特,你才不是圣人。我现在觉得我比你更像圣人。”

救世主抬起眉毛看他:“高傲粗鄙的斯莱特林。”

“某种方面来说,我是个可鄙之人。”金发耸肩,在雪地里把中心挪到另一只冻僵的脚,“但在我身上,爱你这件事始终保留着无可救药的圣洁。”

哈利的眼神飘忽了一下,好像不知如何回答。末了他嘟囔道,马尔福的油腔滑调他一辈子也追不上。

“不管你去哪,让我一起吧。”

波特像建成后一年零一天,德拉科马尔福提出了早在伸手示好时就准备好的请求。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手脚冰凉,下巴能感受到波特的呼吸。

10.

哈利握住了他的手。

他说:“好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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