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都说神仙好

【瞳耀联文】茧

和绑文杀加学杀的姒姒 @-文君- 的联文。


展博士变小孩。破案向。ABO。


原著世界观提及不影响食用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这里是老城区一个废弃的网球场。


这时是城市每夜经历一次的死亡。


球场旁边堆着几根巨大的铁管,在潮湿的气候和无尽的遗忘中锈蚀,深陷进混合着黑色沙砾的土壤。场地线模糊不清,球网也早已破败,如飘荡在风中的那些稀碎蛛丝斜挂在网柱上。草坪很久没有花匠修整,一小丛苍兰在秋日游离的月亮下闪着微光。


那光被揉碎了——小苍兰被拔断、撕扯——那只手还是没有停下,指节僵硬地颤动着,指甲缝里尽是土灰。从这一个动作便可看出它的主人此刻处境不妙,而这是一只孩子的手。


手是很容易看出年龄的部位,展耀一直都这么认为。他依靠手指,声音和行为来分辨人的年龄,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有保证。


当然,不包括——这种情况。


关于“组织”的记忆只是一片旋转的迷雾,在他的脑海里,那雾是柔软的银色,温度稍凉于皮肤,融化在身上时带来硫酸一样腐蚀的疼痛。或者换句话说,展耀现在对自己经历了什么一无所知。


还是知道一些的。他盯着自己的手,一小片浸透汁水的花瓣黏在虎口处。他喉咙疼得厉害,耳朵嗡嗡作响,身体和地面接触的部分潮湿又冰冷,知觉已然麻木。但展耀的脑子十分清醒,灵魂透过躯壳审视现状。


这只手明明白白是他的,也明明白白地应当属于一个七岁左右的孩子。


他闻到雪松的气味。这味道在他身上弹拨出层层叠叠缱绻的浪花来。展耀费力的把头向另一侧转过去,捕捉到深蓝夜色中唯一的那抹浅白。他的Alpha找到他了。


精神的弓弦突然释放,也把展耀剩下的神志弹射地遥远。七岁孩子的身体太过虚弱,展耀在铺天盖地包裹过来的雪松气味中昏睡过去,恍惚间有一股冰凉掉落进脖颈。


白羽瞳用自己的外套裹紧展耀,眼神晦涩。白磬堂跟在后面,忽然觉得弟弟脸侧的泪痕有些晃眼。这时距离展耀失踪已经过去了十五天还多,如果要白羽瞳来说,就是三百六十一个小时溺水之人的惊恐与绝望。


他把头靠在展耀小小的肩膀,空气终于争先恐后地涌进肺部。



—壹—


展耀是在他们的公寓里不见了的。


白羽瞳转动钥匙推开门,客厅暖黄的光在漆黑楼道里撒出一圈毛绒绒边缘。他把右手的购物袋提起,稳妥地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,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。


前一段时间他的胳膊刚被枪开了个洞,现在还在恢复期。他习惯性的朝沙发上瞟去,却没有迎上以往那样看见他就是看见晚饭的兴奋目光。


展耀的笔记本电脑还歪歪扭扭的放在茶几上。白羽瞳当展耀在里屋,随口叫了句猫儿,过去把电脑摆正,咔哒一下一个光点掉在地毯上。

楼外,有发动的汽车粗哑的鸣了鸣喇叭。


白羽瞳突然抬腿向里屋跑,茶几角重重磕在他膝盖上。没有。卧室没有。卫生间没有。书房没有。到处都没有。


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撞击,砰砰砰砰砰,就像流畅精准的枪击。


要命了,他想,回头就往楼道里冲。可楼道空空荡荡,他跑下楼,楼下也空空荡荡。白羽瞳的右臂此刻一阵刺痛,秋夜的凉风攀附上他布满冷汗的脊背。


他咬住脸颊内侧的软肉,肌肉绷紧用以维持自己不倒下。爬上楼梯,白羽瞳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戒指,堪称凶恶的在手机屏上砸出那个电话号码:


“赵爵,是我。”


“展耀不见了。我该怎么办。”






展耀是个omega。当然,从他靛蓝色的贴身毛衣勾勒出的弧线,那对看起来一掰就折的手腕,笑起来时甜酒一样的眼睛都可以看出来。但是SCI组员真正知道展耀性别时还是倒抽一口凉气。


展博士整人的时候眸光锋利如刀,一个响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此外——站在他旁边的白羽瞳是警署有记录以来单项和综合评判都最强的Alpha。而展耀的能力所有组员有目共睹。


展耀比白羽瞳分化的晚,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白羽瞳的临时标记。他心理承受能力很强,对分化成omega虽有不甘却也无过度的认知障碍。或者可以说,因为有白羽瞳,所以omega有时无可避免的弱势变得可以忍受。


他分化后赵爵来找他们谈过。


白羽瞳的记忆力不比展耀,但对那天一分一毫都记得清楚。赵爵胡子刮得干净,下巴颏处带着淡青的阴郁颜色。他没有和以往一样先与展耀拌两句嘴笑个够,也没有调笑白家小老虎的心思。


赵爵来告知他们未完成的命运。


“你们看过那几个视频。当时药品的进展程度就是这样,前期正常,中期延迟,后期加速。分化就是前期与中期的分界线,作为他们少有的成功试验品,你们要有被重新抓回去研究的准备。”


他们看过。仿佛不会衰老的游离人体,却会在某时按下加速键,一夜之间油尽灯枯。


“你们是淬炼的第二代,就我个人推测而言,情况应当与现在组织研发成果相似。”赵爵凝视展耀的面孔,看起来想抬手抚摸他,而白羽瞳绷紧身子随时准备阻拦,“前期加速,中期延迟,后期正常。”


白羽瞳当时还有心情揶揄展耀前期只有智力加速体力则迟缓,展耀愤然揪住他的领带摇晃。赵爵只是露出一个古怪笑意——脸部肌肉抽搐或许更贴切。


“他们不会伤害你。”他说。


“为什么?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

明知不会有回答,展耀仍然提问。神态认真得像小学课堂上举手的孩子。白羽瞳只觉得领带勒得更紧。


“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赵爵背过手去,眼底在日光灯下显出淡褐的杂色,“他们只是需要试验品来做一些数据记录。可能会留下小小的后遗症。”


白羽瞳伸出一根手指把领带扒开:“什么后遗症?”


“变成小孩子。”


他们三个齐齐扭头,回答者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。后来白羽瞳再回想那时白烨究竟什么表情,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。






七岁的展耀整个人像沉没在被褥中,白羽瞳靠着床头打量他。没长开的眉眼和孩子气的唇形都是他所熟悉的——他熟悉展耀生命中的每分每秒。


他把展耀留在茶几上的戒指找白磬堂用一根银链穿了,托起展耀的脑袋挂在脖子上。孩子的体温总归是偏高,但检查的医生确认没有问题。软趴趴的头发拂过他手腕,白羽瞳叹了口气,嘴唇在展耀额头蹭了蹭,重新把他摆成一个入眠的姿势。


七岁的展耀还没有分化,得不到回应的雪松味信息素无声充盈了整个卧室,无端显得稀薄。本就适宜做香水尾调的雪松总给人即将消散的错觉,但展耀在其中沉沉睡去,脸颊泛红。




————


下文请移步 @-文君- 主页。可以关注tag


评论(3)
热度(145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 糁毡子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