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都说神仙好

The power of the time

一个成功把人追到手的豆www。


部分席霖预警。


3K+一发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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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爱会等在下一站

花时间慢慢来

生活中好与坏

美好痛快


1.

他在凌晨五点突兀地惊醒。


黑暗里空调送风的声音清晰浮现出来。何宜霖偏了偏头,发现袁广泉好好睡着。他摁亮手机,看见何亮辰在两点多给他发的晚安——那时候他刚睡。录节目之后他的作息也越发不规律了。


何宜霖常在晚上泡茶,水沸了又凉,他在微博冲浪不亦乐乎。何亮辰嗤笑他虽自诩老干部,做法与枸杞煮泡面别无二致。节目没怎么播的时候他遛弯到何宜霖微博下面,用熟稔语气发着明天要早起你快睡。后来粉丝多了他便微信单独催,当成是一项并不会有成果的责任——学院派意味着跨界更难要求更高,熬夜也是变相释放压力,何亮辰自己熬的更晚。但他依然每天一句,仿佛很珍重那简陋而真诚的仪式感。


何宜霖划了两下屏幕,重又将手机扣在桌子上。他回忆起自己为何会惊醒——又梦见了出国前的日子,那些张英席做他老师的日子,那些尘土气味的阳光,机械枯燥的蝉鸣,冰可乐罐上凝着的水珠,纸边揉皱的乐谱。男人半闭着眼睛听他唱,指节轻轻敲打桌面。


离开北京后他不再喜欢喝冰可乐,慢慢开始习惯泡茶。而在这么多年后,他又遇到了张英席,也遇到了另一个喜欢喝冰可乐的男孩子。


何亮辰跟他亲——这是所有人的共识,他们两人熟悉的迅速而自然。何亮辰对人是友好生疏的,他甚至不太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。何宜霖却不容置疑地直直闯进他心里。世界上能握紧的赤诚本就不多,早不自觉便相互认定。


何亮辰比他小半岁而已,但在何宜霖面前总是显得做弟弟一样。他们两个搭伴唱舒伯特的小夜曲,各种安排都是何宜霖来做,要求也是他来提。有人天生适合做领导者,何亮辰自愿顺从。一个多月的录制转瞬即逝,明天他们就要开始排练三重唱。


何宜霖闭上眼,他以为自己会同在柏林时一样,梦见过张英席后就难睡着。但他很快重新沉入梦境的潮水,这一次睡得很安稳。



2.


“他知不知道?”


何亮辰把何宜霖堵在酒店电梯里,楼层的音控灯亮了,电梯门缓缓合上。以往温顺的小动物露出了獠牙。直到现在何宜霖才发现何亮辰比他有力气的多,他挣不开。对方还在逼问他,偏偏语气又软下来。


“何宜霖,你告诉我好吗,这事儿他知不知道?”



白天他们排练三重,刘岩一开头让位子的话说得不甚明晰,让何亮辰直接呆在那里,只会跟在何宜霖后面支支吾吾劝慰。其他两组要么早先熟识或年龄相仿,要么是辈分大的带新人。只有他们这儿首席年轻,却要和年龄最大的前辈合作,专业又不一样,沟通起来总归是束手束脚。还好有何宜霖,他想。


但何宜霖并不总能掌控全局——或者说何宜霖自己会失控。他坚持把“原地踏步的我多可悲”那句歌词要了过去,刘岩有些惊讶,但后来眼中了然,重新将歌词分配了一下。只有何亮辰自己疑惑。


很快他不疑惑了。何宜霖面对钢琴坐着,但他仍旧能看清他眼里盈盈水光。何宜霖和张英席的事他多多少少听说过,然而从没想过会到这种程度。怎么就可悲了呢,何亮辰想,这种事情何谈快清醒不清醒,后悔不后悔。你不要后退,我想和你一起飞。


何宜霖状态不太好。当然在排练时他是专业的,但下班后他自己一个匆匆离开。何亮辰也便向刘岩道歉要去追,刘岩叫了他一声。


“宜霖这孩子挺单纯的。”他说,“也一根筋……你们两个是真像。但一根筋放这事儿上有时候不是好事,起码我觉得……”刘岩顿了一下,把下半句咽了回去,“他们的事情我不评判了……但我祝福你。”


“谢谢岩哥。”何亮辰抿抿嘴,转头去追人。留刘岩一个在练习室哼着歌。


“就当作是命运在作祟——”


3.


何宜霖只在那死命咬着自己嘴角。但这次何亮辰似乎没打算心软,仍然紧按着他肩膀,眼神亮得发烫,唬得何宜霖不敢抬头看他。


以往何亮辰一直听他话,由着他又是捏脸又是控制又是叫小方。他在旁边絮絮叨叨何亮辰不怎么搭理,可是每天还是等他一起去餐厅。何宜霖从学生时代起便仰慕张英席这件事,何亮辰从未表现出什么态度。


他们之间只是维系着微妙而危险的平衡。一切说不出口,一切心知肚明。何亮辰的心思他有模模糊糊的猜测,但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多想。他一个人吊死在张英席这棵树上已经够了,没必要再添其他筹码。


电梯震了一下,开始缓缓下降——一楼有人回来了。何宜霖被失重感淹没几乎站不稳,何亮辰凑上前,呼吸洒在他嘴唇上,手肘支撑着另一个人的重量。


“…豆豆”


何宜霖的声音哑而绵软。他刚起床的时候就会这么说话,往往意味着服软和乞求一刻钟的睡眠。何亮辰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猛然一颤。电梯在单调规律作响,然后缓缓停下。一楼大厅明亮的黄色灯光笔直照进电梯门缝,不轻不重刺到何宜霖心上。


不会吧。


不会吧。求求你,我好怕,我好怕,不要是你。为什么会是你。


他只凭余光就能辨认,张英席今天衣袖上某滴墨渍他都能记得清楚。偏偏这个时候,他脑海里什么也不剩下,他看着张英席,只感觉到何亮辰紧贴着他的那块温热皮肤,背后是暖不热的金属板。


张英席看见他们两个叠在一起的姿势微微蹙眉,转眼又惯常笑道:


“这么晚了,你俩要出去?”


何宜霖喉咙梗着,何亮辰松开他,礼貌地答道:“英席哥晚上好,我们出去溜溜弯而已。”


他手腕被何亮辰扯着一路离开酒店大厅,何宜霖任由他拉着走。过一会儿忍不住开口:


“豆豆。”


“怎么了?”


何亮辰停下来转身看他,何宜霖却扭过头。他稍微高一些,何亮辰正好平视他濡湿的发尖。


“他知道。从他当我老师到现在,他一直都知道。”


张英席能看懂少年倾慕的眼睛,能看懂现在何宜霖面对他时眼底的雾气。但他不知道何宜霖在德国那些日子,那些垃圾桶里扔满的咖啡袋,靠着窗户的床。半夜醒来,贴在玻璃上便能看到月亮。张英席用沉默来婉拒,却迟迟不肯一刀两断。何宜霖几乎自暴自弃,他太累了,甚至盼望张英席能给他个痛快。


张英席可能是怕伤他,如今适得其反。


4.


“那你会有一天不喜欢他吗?”


这个问题其实问得不算郑重,但何宜霖对任何事情都很认真。他说:


“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。”


他抬头看着梅溪湖上的天,一片浓稠的桑椹紫。但他没看到身后的人,何亮辰眼里尽是融化的星星,是一种干干净净的悲伤,似乎他并不想得到什么。他如果回头,一定会给小朋友一个无措又柔软的拥抱。毕竟他是何宜霖,这种关心向来慷慨给予。


但何宜霖没回头。


或者说这可能也是一种特殊。何宜霖也会累,而他那一点点的不近人情不经意都表现在他和何亮辰之间。因为只有何亮辰对他无原则的纵容。


“何宜霖,他只是成了你眼里一个路标,你出国的时候给自己找的念想,喜欢他成了你烙给自己的一个符号,你好好看清楚了。”


何亮辰本来是这么想,但并不敢这么说。他自己听见自己一口气说这么一串,脑子里一阵嗡鸣。何宜霖一动不动,沉默长久到让何亮辰怀疑什么也没发生。


“不早了。”何宜霖突然道,“回去睡吧。”


“一起回去。”他坚持。


何宜霖就笑:“你还怕我想不开不成?这么多年了。”


可我想不开,只是两个多月而已,我就已经想不开了。


这次他把话压了回去。他没想着用自己的情绪来影响何宜霖做决定,即使这件事上他有权利坦诚,有权利公平竞争。何亮辰这辈子的宽容用在何宜霖身上,勇气和退让也一并付出。所以他逼问何宜霖,因为想帮他拔掉张英席这根刺。所以他不再言语,因为舍不得让他为难。


5.


刘岩输了。


道理他们都懂,也知晓世故人情。但何亮辰看见何宜霖低头还是心里一紧。快要分组了,每一个章都牵一发而动全身。更何况最近几天何宜霖精神不好——伤口想要长好,总归要揭开来见见太阳,疼是免不了的。


何亮辰捅了捅何宜霖肩膀,又揽着刘岩安慰。何宜霖迟疑了一下,把手覆上了何亮辰的。掌心下的手微微发凉,他忍不住用力捏了捏。


那就别想松了,何亮辰想。


6.


说实话何宜霖没想到张英席会选他。听到那句话后他几乎心脏骤停不能呼吸,张英席是笑着的,带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。何宜霖诧异,不安,只想维持正常的表情走到张英席身后,独独没有一点喜悦。


这很奇怪,何宜霖心道,一边下了替补的台子。然后更奇怪也不奇怪的事发生了。


“我要谈判。”


何宜霖在之前互选环节既没有选何亮辰也没选张英席。他想避开后者,又想和男高音合作。互选失败他也不意外,只打算听天由命。


何亮辰盯得他心里发毛——“稳的”——你知道什么了就稳的——“稳吗,不一定。”


他终于定下心来看向张英席。何宜霖有很久没正视过他的眼睛了。但他还是读出来了些什么。


何亮辰看着他们两个,收在腰侧的右手握了握。


张英席不再那样缓慢折磨他了——何宜霖想,或者说,张英席也许是打算慢慢接受他了。这很奇怪。他此时也并不委屈。他突然想起来三重排练的时候,一脸小心紧张,脊背绷得笔直的何亮辰。被他打断说“不准”的时候会眨巴眼睛,睫毛振翅欲飞,他能听到另一颗心里云雀的叫声。


他仍旧看着张英席:“我选择——”


何宜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何亮辰此刻是什么表情,这让他嘴角有些绷不住了。


7.

“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?”


“唱唐璜之前,我们都喊了加油。”何亮辰挑眉,“你下意识看得我。”


算了,豆豆大了控制不住。何宜霖只好把他抵在沙发背上,奉送一个柔软湿润的吻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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